兰德报告评估解放军轰炸机海上远程飞行：4年48次、早飞出“第一岛链”
兰德公司报告分析中国远程轰炸机亚太地区飞行活动
远望智库技术预警中心 申元璋
11月14日，美国智库兰德公司发布题为《中国远程轰炸机的飞行活动》的报告。报告根据中国主流媒体报道及相关资料，归纳了中国轰炸机在亚太地区海域上空的远程飞行活动情况，指出这些飞行涵盖了整个亚太地区各重要区域，解放军空军已飞出第一岛链，在南海巡逻，近期则将重点放在台湾周围及日本附近的活动上。报告分析了这些飞行活动背后的关键驱动因素，总结了亚太地区各国（地区）对这些远程飞行的反应，最后对美国政府决策者如何应对中国轰炸机的战略飞行提出了建议。主要内容如下：
自解放军海军航空兵H-6轰炸机2013年9月首次飞出第一岛链、空军H-6K轰炸机2015年3月首次飞出第一岛链以来，中国远程轰炸机的飞行活动已成为西太地区日益司空见惯的现象，报告研究人员根据公开来源信息统计得出，过去4年，解放军在西太海域上空共进行了至少48次远程飞行活动，其中空军至少进行了39次。这些飞行活动多数是飞越了冲绳与台湾之间的宫古海峡上空以及菲律宾与台湾之间的巴士海峡上空。这些飞行活动提升了中国空军保护主权与领土完整的能力，以及保护国家空域安全和发展利益的能力。2018年，美国防部发布的《中国军力报告》指出，中国轰炸机的这些飞行活动“可以用来向地区各方发出战略信号”，表示出中国保护领土主张的决心，以及在必要时动用武力的意志。
2015年以来中国空军H-6K轰炸机飞行活动（每一圆点代表一次飞行）
中国空军轰炸机在周边水域上空飞行路线图
“第一岛链”和“第二岛链”概念
一是学习俄罗斯空军和美国空军，利用战略轰炸机传达战略信号。中国战略轰炸机部队随着力量持续扩大，毫无疑问会执行那些被俄罗斯空军和美国空军视为例行任务的任务。其中一项任务就是使用战略轰炸机展示战略意图，传达威慑信号，显示中国在常规军事领域维护海上领土主张的决心。
二是进行能力训练。轰炸机的远程威慑飞行同时也是训练机会。中国空军轰炸机在亚太地区的飞行不仅具有威慑和胁迫作用，同时也为飞行员和机组人员提供了在更加贴近现实的条件下训练的机会。例如，轰炸机在台湾周围的飞行，可使飞行员更好地掌握一系列技能，包括飞行员耐力、不同天气条件下的飞行能力、应对导航挑战、应对境外飞机拦截的能力以，及信号情报搜集能力等。美国防部称，轰炸机的这些飞行也是为了训练打击关岛，而且已经显示了这种能力。
三是利用轰炸机飞行配合媒体报道，宣传中国的战略决心。中国官方对轰炸机在亚太地区的飞行进行了及时的宣传报道。报道的语言包括粤语、英语、日语、闽南语等。中国官方解释称，这样是为了传达中国维护国家领土完整的决心；通过多种语言宣传，能使包括台湾人民在内的全国人民以及海外华人更好地理解“祖国的每一寸领土都不能分离出去”。这表明，中国采取了更加强硬的手段，利用这些飞行的政治意义传达战略威慑信号。
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公室关于解放军空军H-6K轰炸机在黄岩岛上空飞行的推特发文
日本
总体上看，日本国内认为中国轰炸机的相关飞行代表着中国希望对钓鱼岛行使主权，并在与日本的海上纠纷中获取优势。许多专家呼吁日本提升自己的情报监视与侦察能力，以加强监视中国轰炸机在西太地区的活动。此外，日本方面还担心中国飞行员表现出的“经验缺乏”以及“非专业行为”。
解放军H-6K轰炸机携导弹在日本附近飞行
台湾
总体上看，台湾方面认为大陆空军轰炸机的飞行活动是大陆发展与台海关系共同作用的结果。台湾认为，中国大陆现在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强硬。此外，台湾认为军改后，大陆空军在军内的地位得到提升，可以更加强硬地开展行动。但是台湾民众对这些都不太关注，民调显示，多数台湾人民认为与大陆发生冲突的可能性很小。
台湾战斗机拦截飞近台湾的解放军H-6K轰炸机
菲律宾、韩国、澳大利亚等其他周边地区反应
菲律宾认为自身没有能力监视中国轰炸机的飞行，也不想进一步挑衅中国。韩国政府宣布中国轰炸机有几次进入韩国的防空识别区，有些分析人士怀疑这些飞行活动的训练目的，认为中国的轰炸机飞行与美国在韩国部署“萨德”反导系统有关。虽然中国的轰炸机尚未靠近过澳大利亚，但澳大利亚学术界已经开始担心，它们未来可能会进行针对澳大利亚的飞行。
与中国建立更好的沟通机制。美国及其伙伴方应在与中国的军事对话中表达对中国轰炸机飞行的担心。最近日本与中国建立了海上与空中沟通机制，这是迈向制度化危机稳定机制的一步。中国轰炸机在日本附近的飞行并没有停止，就在两国签署了沟通机制协议两天后，中国还出动轰炸机在日本附近飞行。这表明，美国需要支持日本自卫队与中国人民解放军之间进行更多的对话，确保双方遵守最近签署的空中协议。
与盟友合作，制定战略应对中国轰炸机的战略飞行。美国还可以与盟国及伙伴合作，制定战略应对中国的轰炸机飞行，尤其是应对那些可能比现在更具挑衅性的未来飞行，例如靠近其他国家（地区）陆地上空飞行或直接在陆地上空飞行，环绕关岛或日本飞行，或在靠近其他国家领土附近进行海上目标瞄准与打击演练。应对这些挑衅性飞行的一个有效手段就是与日本一起实施联合拦截行动，以传达美国保护日本及其领土主张的决心。另一种措施是与受影响的国家（尤其是日本）开展联合空中防御与对地攻击巡航导弹对抗演习，并向外界宣传这些演习，以强化延伸威慑，并向中国传达这样的信号：美国及其盟友不会被恐吓到。另外，还可以考虑改善美国在亚洲基地（尤其是在关岛）应对空射弹道导弹和对地攻击巡航导弹的防空与训练。
增加美国轰炸机在亚太地区的飞行活动。美国可以考虑增加美国空军轰炸机在亚太地区的飞行，以对中国空军轰炸机的飞行做出回应。虽然中国轰炸机的活动看上去符合国际准则，但如果它们是为了胁迫美国的盟友和伙伴，那么这些飞行就可能会挑战美国延伸威慑的可信度，加剧地区紧张局势。美国增加轰炸机飞行，将展示美国对其盟友及伙伴的安全承诺。
要求有关方面公布更多关于中国轰炸机飞行的信息。美国政府和其他受影响国家（地区）政府协助提升中国轰炸机飞行的透明度，以此增加对中国空军活动的认识，这也是一项重要措施。目前，只有日本持续公布了中国轰炸机飞行的细节。台湾地区只报告了其中一些飞行活动。但是，2017年12月，台湾宣布不再公布中国大陆在台湾周围的军事行动，包括轰炸机飞行和海军活动。据台湾媒体报道，台湾认为这些活动已逐渐成为例行活动。台湾“国防部”指出，除非有异常事件发生，否则台湾不会再公开宣布这些活动的情况。
美国公布更多中国空军活动的细节。美国应考虑是否可以对外公布更多关于中国空军活动及飞行路线的细节。美国防部官员近期向美国媒体公布了中国空军轰炸机的飞行情况，这表明国防部更加希望公开讨论中国空军的训练目标，这将提升公众对这些活动的认识。美政府也可以公布透露更多关于中国轰炸机在争议领土上空飞行的战略意图和政治意图，以及这些行为的后果。美国要特别指出，中国对敌对声索国的军事与政治胁迫，违反了和平解决领土争端的国际准则。此外，要增加美国与该地区盟友及伙伴关于中国轰炸机飞行的信息共享，这样有助于使这些国家支持美国在该地区的军事存在。
由于中国轰炸机是在国际空域飞行，是合法飞行，有观察人士建议美政府忽略这些飞行，他们认为，如果美国过分关注中国轰炸机的飞行，可能会使中国认为美国对这些飞行感到极不舒服，从而使中国把轰炸机飞行作为两国关系中的一个新的施压工具。但是，本报告建议，美国的决策者应考虑采取更加积极的手段来应对中国的轰炸机飞行：如果美国不采取措施来降低这些飞行的负面后果，中国可能会敢于冒更大的风险，美国盟友和伙伴会感觉安全更加没有保证；如果美国长期没有回应，将加剧美国盟友和伙伴的对美国在亚太影响力不断减弱的担忧，这些盟友和伙伴会不可避免地迎合中国对地区秩序的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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